白秀才心生疑惑,但也顺着小二的意思开了另外一罐酒,给两人都倒了一杯,小声地询问起了小二刚刚动作的原因。小二犹豫了下,喝了口酒,还是支支吾吾地慢慢道来了。
他说啊,这坛酒,不一般。
大概是白秀才来酒楼的两年多前吧。一天下午,天气不咋地,是阴天,酒楼里难得有些空位。有两名跑堂帮忙端茶送水后,闲下来的小二便到门口吆喝拉客。是大概喊了十来嗓吧,就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,怀里抱着一个灰色的麻布袋,颤颤巍巍地朝着酒楼走了过来。一开始,小二以为那老太太是来打尖的,便上前殷勤搀扶,但老太太却摇了摇头,推开了他,用苍老的嘴唇说了一个名字。小二一愣——他知道这个名字,这是掌柜的名字。他还知道,街坊传言说,掌柜从小出家游侠江湖,是遭到了家里人极力反对的——甚至有激烈的说法,说是掌柜最后是近乎被家里人赶出家门的。而眼前的这个老太太,既知晓掌柜的名字,又从年龄看正好比掌柜大上那么些,便该不会是……
小二不敢怠慢,连忙让老太太坐进店里,但老太太不肯,只是站在了门口。小二没有办法,只能上楼叫下了掌柜,自己待在账台旁,从远处偷偷地观望。他看着掌柜微笑着快步走到了老太太身前,寒暄了几句;他看着老太太缓缓开口启唇,掌柜渐渐沉默不语;他看着掌柜脸上笑容缓缓淡去,直到变成了说不出的复杂神色;他看着老太太将那个布袋交给了掌柜的,转过身,一步步颤颤巍巍地离开了酒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