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,”他说,“你的希望是合理的,可我远没有把你当作陌生人。”
这话用一种冷淡而平静的口气说出来,听了颇为让人屈辱而又气馁。我要是听任自尊心和怒气的驱使,我会立即就离开他。可是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起作用,比上述的两种感情更为强烈。我深深敬重我表哥的才华和信念。对我来说,他的友谊是极为宝贵的,失去它会使我非常难受。我不愿这么快就轻易放弃重新赢得它的努力。
“我们一定要像这样分手吗,圣约翰?你去印度时,也就这样离开我,除了你刚才说的,就再没有一句亲切一点的话了吗?”
这时,他才转过脸来完全不看月亮,面对着我。
“我去印度时,简,我会离开你?怎么!你不去印度了?”
“你说过,除非我嫁给你,要不就不能去。”
“这么说你不愿嫁给我!你还坚持那个决定?”
读者啊,你也像我一样,知道冷酷的人能在他们冰块般的问话中放进怎样的恐怖吗?也知道他们发怒时多么像雪崩,不高兴时多么像冰海迸裂吗?
“是的,圣约翰,我不愿嫁给你,我坚持我的决定。”
冰雪摇摇欲坠,滑下来一点,但还没有崩塌下来。
“再问一遍,你为什么要拒绝?”他问。
“先前,”我回答说,“是因为你并不爱我;现在,我可以回答你,是因为你几乎恨死我。要是我嫁给你,你会害死我的。你现在就在害死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