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畅每天都来车站,像上班一样,早晨过来,夜深回酒店。她有时和旅客聊聊,有时进车站向管理人员打听下路面抢修的情况。在长久的等待之后,人都像麻木了,无力争取,只能任由命运的蹂躏。舒畅觉得自已也像麻木了,发回去的稿件像日记账似的,例行公事写写当天发生的事,一点新意都没有。
宁致每天会给她打电话,总说她家里的事、爸妈的事,她默默地听着,一言不发,他讲完,她就说再见。
胜男也打过几次,开了口就是斥责裴迪文的卑鄙,她也不接话,她怕一开口,会哭出声,胜男骂得会更凶。
裴迪文的电话通常是晚上打来,准确地掐到她到了酒店,梳洗好,躺在床上。她发过去的稿件,他都会看。但在电话中,他从不聊工作,问她冷不冷,有没被人群冲撞过,吃得惯深圳的饭菜吗。明天,他要回香港了。
舒畅嗯嗯地应声,唇紧抿,不让泪流下来的声音,被他听见。
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不长,她不想在电话里给这份感情下个结论。此刻,她也没有力气来想这些。只能庆幸,隔了一千公里的距离,她的痛,没有任何人看得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