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微时单手撑在她的身边,头颅埋进她刚吹干的长发里,觉得像是无尽的海洋。
“我觉得你喝醉了。”他低低地说,“酒混着喝,很容易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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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微时醒来时,天刚蒙蒙亮,清晨的曙光像淡蓝的精灵从窗帘缝隙里穿进来,温柔地落在床上。
首城昼夜温差大,他觉得有些冷。低头看时,发现方迟大半个身体都伏在他身上,右耳紧贴着他的心口。她身上搭着薄毛毯,漆黑的长发像海水一样漫漶过他的胸膛。
他拉过毛毯,将她连同毛毯一同紧抱在怀里。她还在熟睡,像一只猫。
他很小的时候读过圣经的故事。那些故事大多已然忘却了,印象最深的,竟然是睡在麦垛边上男人,早上醒来时,发现心中喜欢的姑娘在半夜里来到了他身边,睡在了他的毯子里。
他已经不太记得那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,也无关乎情欲。只是清晨醒来,那种相互偎依的温暖与柔软,让他一直铭记到了现在。
一切的一切,大约都是因为他的感情来得太慢。
他的感情像一杯水,也不知是要静置多久,才会沉淀出一些东西来。一个人静默地生活久了,也会产生一种幻觉,感觉他与这个世界是不同密度的两个存在。这个世界原本并不需要他,而他也不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不能生存。
对方迟的感觉也是如此。
最早在冷泉陵园见到她,后来又一次次机缘巧合地见面,他都没什么感觉。对她的兴趣缘起于她救下丁菲菲的那个晚上。她在咖啡厅里那样奇怪而突兀地站着,等了他五分钟,他就在她身后守了五分钟,看她会是怎样的反应。随后在废弃的工厂里看到她,她昏迷着躺在肮脏的地面上,浑身的肌肤苍白而无血色,像一具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