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连一句“节哀顺变”都说不出口,仿佛这句话本身就是对对面少年的一种轻视和亵渎。
“三年前,死于一场凌虐。那年她才十四岁,和你差不多的年纪。一场连绵不绝持续了七八日的暴雨,将灵安国的肮脏冲刷的一干二净。她喜欢雨,那段时日,总是坐在高台处打开一柄红梅伞,看着雨珠凝结成线流转在地表,映出一圈圈澄澈透亮的水花。”
“我很记得她对我疏离的笑,和那在雨中发自内心的欢喜表情。我原本以为,就算她看不到我,我也可以,就那样静静的守着她,偷偷看着她,不打扰也很好。可是后来发现,我错了,大错特错,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,一定会将她从别人怀里抢回来,不管用什么办法。她爱的表哥,最后看着她凄惨的死去。爱着她的我,也任她悄无声息的死去,带着深痛的绝望,痛到骨子里的挣扎死去。”
易碧城仿若无人的说着,他双手交差,眼神没有焦点看向远处,此时应离发现对方眼神里的伤正在快速蔓延,少年周围的磁场气温不停下降,没有临界点,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。
“她是怎么死的?”应离小心的问道,对于这个爱上自己表哥,却死因不明的女子,应离替对方惋惜的同时,十分介意对方的生命轨迹。
“因为善良,那种别人看起来一文不值的善良害死了她。那场雨中,有个浑身脏污的乞丐,他成天躺在墙根底下,很可怜很孤单的样子。她在雨中为他撑起一把伞,然后对方将他拖至死角,凌辱了她,最后在她一息尚存之时,用他那双肮脏的手慢慢掐上她的脖颈终止了她的呼吸。锦衣那个贱人,她亲眼目睹这场惨烈,对于微弱的呼救,她助纣为虐。我最后一次见到凌云,她赤裸着身体,嘴巴歪着,眼睛死死的看着下雨的天空,那乞丐已经不见,周围一道强大无比的灵力屏障圈禁着她。”